第三百二十三章 喧嚣(2 / 3)

问题确实很有意思,他不敢轻易回答,思索了半响,方道:“我觉得表演,不应以文化或地域划分,环境固然有一定的因素,但本质上,它是很个性化的东西。不必用多深的概念去定义表演,它也不存在所谓的东西方风格,它只存在于演员本身。你拿到一个角色,该怎么去表现,这取决于演员的自我认知。比如达斯汀霍夫曼的《雨人》,他觉得可以用东方风格……”

话落,就见他往右歪了下脑袋,双眼瞬间变得呆滞,甚至两只眸子的光都凑不到一起。

“他也觉得可以用西方风格……”

随即,他又直起脖子,猛烈的拍着桌子,双眼上翻,脸色涨红的喊:“我五点得看jeopardy!我五点得看jeopardy!”

“……”

记者们不语,看他从一个平静的孤独者患者,完美的变成一个暴躁的孤独者患者。这种感觉太奇妙了,就像你面对的是一位真正的病人,而非一位演员。

那么多心理学书籍和经典电影,褚青可不是白看的,其实他也不太懂,但能忽悠住就好。

“所以我演《盲井》的时候,我觉得这样表现会更贴切,那我就去做,没考虑什么审美。”

他扫视全场,笑道:“至于能不能拿奖,抱歉,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…………

“柏林用一分钟的沉默向生命致敬。”

“平庸之恶,如血一般腥臭而又鲜活。”

“出人意料的题材,很不中国的中国电影。”

次日,有关《盲井》的报道霸占了柏林的各大媒体。《银幕》给出了不算低的分数,1个四星,5个三星,1个二星,在22部参赛作品里排进了前八。

他们讨论片子的意识,手法,内容和自己理解的政治含义,并且下意识忽略了李扬,将这部电影当作了男主角的个人秀。

尤其发布会上那段关于表演的叙述:

“他觉得可以用东方风格……”

“他也觉得可以用西方风格……”

记者们半调侃半称赞的写道:“关于表演理论的研究,有数不清的严肃著作和经典实例,但对绝大部分人来讲,他们仍然搞不懂什么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,什么叫方法派,什么叫情感代入。而褚先生用一种略显憨傻的方式,向我们展示了他的轻松自然,以及对表演的理解:它从未触不可及,它就在我们身边。”

“褚以他自己绝不承认的西方风格,带来了一份完美的礼物。”

“令人颤栗的角色表现力,看到他在矿洞里蹒跚而行,我的心脏都在抽搐。”

“我收回上次的预测,尼古拉斯凯奇、萨姆洛克维尔,你们恐怕要迎来一位最强劲的对手。”

……

而在众多溢美之词中,李扬却感觉特苦逼,因为褚青一个人就几乎盖过了整部作品,不至于埋怨,但失落感肯定有的。

不过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:导演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,千万不要去找你掌控不了的演员。

与之相反,元蕾却很庆幸自己留了下来,方能见到柏林在此刻的沸腾,甚至可以不吝啬的去期待,见证最终历史的创造。

科斯里克也很庆幸,事先把《盲井》的放映次数排到了最高,才没有让那些排队买票的观众往死里喷。

从14日晨到15日上午,这八场放映,场场爆满。

其实受媒体影响,影迷关注的就两点:

一是真实的井下拍摄。敢拿演员性命去拼的剧组,这个在全世界都很少见。

二是他们想见识见识,到底啥片子能让全场沉默一分钟。

当然了,有褒就有贬,可奇怪的是,西方群体多是赞扬,少数的东方观众却不太感冒。

就像几位留学德国的青年导演,和一位在柏林电视台工作的华人姑